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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清贡砖-撑起一座紫禁城

发布时间:2023-11-20点击:247次

在中国史学界,有“水上漂来的北京城”一说,意思是历史上京城皇族的衣食住行所需,大都是从富庶的江南地区通过大运河“漂”过去的。其中,作为“住”的宫殿城池,营建所需的贡砖则主要来自京杭大运河沿岸的一座城市——山东临清。
为什么是临清

公元1406年到公元1420年,明成祖朱棣为迁都北京大兴土木,临清烧制的城砖被钦定为贡砖,通过大运河源源不断地运往北京。此后,北京皇城的陆续修缮与增建也一直延用临清贡砖。毫不夸张地说,临清贡砖撑起了现在的北京城。

故宫

当时,在北京已有砖瓦窑的情况下,建造皇家宫殿所需要的贡砖,为什么还要在距离北京几百公里之遥的临清烧造呢?临清市博物馆馆长魏辉为我们解答了这个疑问。

原来,临清位于黄河冲积平原上,黄河水的反复冲刷,留下了大量的淤积土。这种土沙黏适宜,细腻无杂质,一层红、一层白、一层黄,当地俗称“莲花土”。用这种土烧成的砖“击之有声、断之无孔,坚硬茁实”,为全国所独有。

紫禁城

此外,临清傍临运河,运输也很方便。据魏馆长介绍,当时,除了专用运输船之外,明清时期朝廷还规定路过临清码头到京城的其他漕运船只也要“义务捎带贡砖”,通常官船必须捎带贡砖40块,民船、商船必须捎带20块,如有违者会遭重罚。

如今,在临清当地仍保留着一些用贡砖建造的建筑,最有名的当属建于万历三十九年(公元1611年)的舍利宝塔,虽然历经400多年的风雨,但是这座60多米高的古塔如今仍然挺立在大运河河畔,墙体坚固如初。

舍利宝塔

登上张窑村西边的运河大堤,放眼望去,可以看到堤内河滩上有一个个微微隆起的土坎,魏馆长告诉我们,它们都是官窑的遗址。在明清鼎盛时期,临清运河两岸的官窑总数有三百多座,绵延六七十里,十多万窑工一起烧窑,场面蔚为壮观。

在那个时候,一座官窑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小王国,窑场门两侧竖立的御赐的虎头牌和黑红棍,凡有私闯砖场或在窑场闹事者,用黑红棍打死,窑主可以不用承担任何责任。所以,经常有因作奸犯科而被官府通缉者逃到临清的官窑避祸,只要被窑主收留,即可确保平安无事,至今在临清当地还流传着“打架上官窑”的俗语。

“在清代,皇帝还赐窑主黄马褂,那可是一个家族至高无上的荣耀。”魏馆长说。

严苛的制作技艺

景永祥是临清贡砖的第四代传人,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学做贡砖,几十年下来,凭借着父辈们的口传心授和自己的潜心琢磨,掌握了最纯正的贡砖烧制技艺。

景永祥

1996年,景永祥在临清西陶屯建起了永祥贡砖厂,恢复了一度在临清绝迹的贡砖生产2008年,“临清贡砖烧制技艺”入选全国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,临清永祥贡砖厂也被当地政府确定为技艺传承示范基地,今年已经76岁的景永祥被评为该技艺的唯一代表性传承人。

永祥贡砖厂的砖窑建在一条灌溉用的小河边,一共有8座,看上去犹如8座小山。和普通的小红砖厂不一样,这里没有机器的轰鸣声,工人们有的在往模具里扣砖坯,有的在清理砖窑准备烧新砖,有的守着正在烧砖的砖窑,随时添煤,30多亩的生产场地显得尽然有序,一点也不嘈杂。

身为董事长的景永祥穿着一双土布鞋,头发和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衬衫差不多一样白,他正挽着袖子指导一位工人扣砖坯,时不时地弯腰仔细看看。

他笑着告诉我们:“虽然如今什么都用机器生产,但是制作传统的临清贡砖必须用手才行。一块烧制好的大贡砖差不多有50斤,刚做好的砖坯接近70斤,我年纪大了,干不动了,只好当个‘技术顾问’。”

在景永祥的身后,不时上演着这样的场景:一位赤裸上身的壮汉从高高的泥堆上割下一大块湿泥,接着抡起钢叉铲起用力摔在地上,然后又铲起来接着摔,如此反复十几次之后,这块泥被丢在一边置之不理。

醒泥

见我们看得一愣一愣的,景永祥说,这道工序叫醒泥,摔打一是为了把泥土“唤醒”,二是为了去除泥中的气泡,使烧成的贡砖质地更加紧实。连对泥料的处理都如此讲究,难怪临清砖能成为御用之物。

事实上,除了醒泥,采用传统技艺制作临清贡砖还包括选土、碎土、澄泥、熟土、制坯、晾坯、验坯、装窑、焙烧、洇窑、出窑等20多道工序。并且每道工序极其讲究,机器无法代替,全靠技艺精湛的匠人掌握。

“比如制坯,既是力气活,又是技术活。一块泥料重达七八十斤,没点力气举都举不起来。但是光有力气还不行,扣坯的时候必须一次扣满整个模具,四角四棱要填满、填实,不能有任何缺陷。”

制坯

制作好的砖坯需要整齐码放凉晒。以前,在凉晒砖坯时,工匠还要在上面盖上戳印,标明烧造年代、督造官员、窑主和工匠姓名等,便于日后的工程监理,出了问题也能第一时间追查到责任人。

干透的砖坯经过严格检验后,就可以装窑焙烧了。

在以前,烧贡砖使用豆秸当燃料,因为豆秸油性大,火力很旺,烧出的砖青黑透绿,成色漂亮。如今,因为找不到充足的豆秸而改用煤当燃料。烧一窑砖通过需要1个月时间,不过烧到20多天的时候就要停火,几天后等温度下降到一定程度时,再在窑顶封土,然后慢慢注水,开始洇窑。

正是因为有了洇窑这道工序,烧出来的贡砖才呈现出豆青色,温润如玉。

临清贡砖

景永祥说,什么时候停火最关键,学问大得很,火候掌握不好,烧制出的贡砖质量便会大有不同。

“我都是通过闻烟味来确定停火的时间,当窑里散发出来的烟闻起来‘香喷喷’的时候,就可以停火了。”

经过这样一整套复杂的烧造工序,一块临清砖就诞生了。景永祥带我们到一个刚刚烧制好的砖窑内,他随手拿起了两块小青砖,互相敲了敲,声音清脆悦耳,犹如铜音。

“只有咱们临清砖才能敲出这么好听的声音。”景永祥骄傲地说。

订单大,但是不敢接

如今,永祥贡砖厂8个砖窑的年生产量达70万块,不过,相比每年接到的订单,这样的产量远远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,很多时候,面对慕名前来订购古法贡砖的客户抛出的大额订单,景永祥只好“忍痛割爱”。

2013年,台儿庄古城启动修复计划,曾向永祥贡砖厂订购300万元的贡砖,不过由于砖厂产量有限,一时又无法扩大生产规模,无法在指定时间交货,景永祥最终放弃了这个订单。

清末以后,随着北京城建设基本结束,失去“政府采购”的临清贡砖一时断了销路,各大官窑纷纷停窑。到了上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期间,故宫、天坛等古建筑先后展开维修,派人到临清购买青砖,结果失望而归,因为历史上曾经名震全国的临清贡砖,当时已经没人再烧。

进入90年代后,全国各地都开始重视古建筑的修缮与保护,甚至有的地方干脆兴建仿古建筑,由此催生了一个逐渐庞大的青砖市场。

为了扩大生产规模,景永祥曾向当地政府申请征地,不过,因为砖厂四周都是受保护的耕地,因此报告提交了几次都没有批准下来。

“临清贡砖一直采用纯手工制作,至今也无法采用机械化生产,只能靠新建砖窑来提高产量,如果征不了地,一切都是空谈。”

更让景永祥感到不是滋味的是:一方面,由于场地限制等原因不能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,眼看许多大单找上门来也不敢接;另一方面,由于市场前景看好,临清又冒出了好几家青砖厂,部分企业急功近利不按照传统工艺进行生产,不仅大大降低了所产青砖的质量,并且靠打低价牌相互抢生意。

以前烧制的临清贡砖

仅靠一家贡砖厂,仅靠父传子、师传徒的家族式的传播方式来延续临清贡砖制作技艺,从长远来看,其传承结局也让人堪忧。

头顶“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”的荣誉,脚踩得天独厚的制砖泥料,肩扛“撑起北京皇城”的盛誉,恰逢全国各地兴建仿古建筑的商机……很多人都会据此推断,临清贡砖一定能快速做大做强。

然而这种“顺理成章”的想象,常常被现实击得粉碎。纵观全国,任何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实现产业化,背后都有政府的政策扶持和资金投入,如果仅靠民间传人自发闯市场,很难做大、做强。

临清贡砖,这门传承了数百年的民间技艺,正期待着焕发新生。


参考资料